季候风

这就是你我的黄昏。

【影日】日不落西山

*其余均为cb向

*全文约1w8

*含破镜重圆 伤痛 失忆

*影山飞雄选手生日快乐

 


 


1.

 

 

影山飞雄翻来覆去,凌晨三点的时刻他总会起来。至于他为何用“总会”这个词来描述这个事情,他也算不上清楚,大概只是自己的口头语在作祟。

 

 

凌晨三点半后他又睡下,睡熟后又陷入一个循环,例如行走在无尽的小路,又或者抓不完的乌鸦,又或者,托不完的球。影山飞雄大概是睡下了,距离三点半他已经托了三百个球了尽管他的手已经开始酸痛,但系统似乎不愿意管他的太多。

 

只是转腕,托上去,又落在了地上,那里总会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他又总是被那个人影弄得搞不清楚头脑,抓乌鸦的时候他唠唠叨叨什么奇怪话,行走在小路上时他就会提议开始一场赛跑,谁赢了就要买两份肉包给对方。一开始影山飞雄只是觉得那是个系统捏造出来的假象,但是那人影会哭会笑打破了他的想法。一步,没差一步。于是他醒了,在早上八点闹钟正式开始吵之前。

 

 

他的生物钟确实挺奇怪的。

 

至于放在旁边的一堆笔记本和便利签,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的头脑雪上加霜。

 

 

 

“第二天的影山飞雄你好,呃我是你这一天前一天的影山飞雄,这篇日记里有些东西是我留下的也有些在我醒来时候就已经出现的。姐姐说这些东西都还算重要,至少让我们还能活下去。”

 

 

也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自己好歹从体型来看就是个成年人,还不止如此,大概已经二十四岁了左右。好巧不巧,旁边还挂着队服,影山飞雄的一生或许是荣耀的。他就这么不留情的在内心深处夸赞自己。翻开日记的最后一页,是特别于其他的一个介绍信。从姓名年龄出生于哪,到高中初中以至于之后的一系列国家赛事的比赛队伍也有列上。

 

顺便姐姐还贴心的在国家赛事旁边注明:你已经退赛了。

 

 

说上来,影山飞雄对于排球的感觉很奇怪。睡醒的他侧边床底放着排球,桌子上有个小挂件,还有个照片的框架。里面还放着一些打碎的玻璃,他不明白。上面的红色颜料之类的是自己转行成为艺术家了吗?

 

明明是感觉到曾经那个自己的喜欢,却又感觉没有多少。他尝试去抓起一个球,根据梦里系统操作的方式托球。指肚好像没有用力多少,排球便随着想要的方向飞去,直到客厅被砸的一团糟让影山飞雄不得不后悔去室外练习。

 

托球的感觉还不错,他很享受。

 

 

 

影山飞雄勉强适应了哪里都是小纸条,每个纸条都要让他重新看一遍日记本的设定。如果有下辈子他愿意拿房子里的一切去换好脑子。毕竟他有看到每一个自己都会在日记上记录“啊我写的好多,翻得好费事。”但是一个个都比前一个狠。

 

 

桌子上的玻璃碎片还是被他清理干净了,他的脑子里如果说是只缺少了一段回忆,那么少年时候的事情还是略微记得。母亲还在的时候,他不用干任何事情,爷爷总说学校让孩子开始学会独立,她笑着推脱。他也没有去看清楚她的任何一个动作。

 

 

原来思念的味道是这样的。

 

 

 

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在清理桌子时被纸条上那句“还记得母亲吗?”勾的起回忆。那张纸条刚刚被自己吃的咖喱饭汤汁浸泡了,显得有些难看。他还是挺狠不下心去,总归是自己去看,万一明天得自己脑子转不过弯看不明白呢。(没有说自己傻的意思)就去用自己成年还扭扭捏捏的字重新写了一条,不过每一个字都是同样的歪曲扭八,同样的难看而已。

 

 

 

意外的脚不受控制,就往楼下没有几公里的公园那里走去,不过他到了才发现忘记拿排球了。算了吧,影山飞雄好像也不是离不开排球,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夏天要卖力的托球。虽然当二传很舒服,有能扣到的攻手,为什么会说能扣到球呢。影山飞雄说自己好像也不太明白,只是随性的,脱口而出。

 

他抬头,被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模糊了视线,直到低头。物品从他的脸上滑轮才发现——是路过的只掉毛鸟的羽毛。黢黑,在他的想法里。除了这颜色应该比碳的颜色浅一点,要不就是这是哪个鸟的羽毛。毕竟自己那国语28分,尽管跟这个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但还是会因为没好好听甚至连鸟都分不清。

 

 

 

 

然后影山飞雄快要回家了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什么鸟的羽毛。那么黑的,如果见过的,也就只有乌鸦了。

 

 

“飞雄哥!”

 

有人在叫他,于是他停下了脚步。回头就看着逐渐跑向自己的一个小孩,也不算。按照体型以及其他客观因素来说,最少也是成年了。他的印象里好像对这个人物有点模糊。有种想说什么又说不出什么的尴尬,他习惯的去摸了摸头,女孩见他样子没多说什么,只是问了两句关于排球的事情,她是个攻手只是最近不知为何,跳不到原先的高度了,她们队的二传已经有点想要发火了。

 

 

 

每次都是一个人,每次托球的背后没有任何人,每次球落地的响声。一个声音响起,为自己的后背盖了一座城堡。

 

 

 

日向夏常在这个公园里看到影山飞雄,他的情况总是比前一天差点。偏头痛从一开始的能忍受,只是皱眉,到攥紧手心,再到靠在树上喘粗气。在这假期的每一天,影山哥的情况越来越差。事情发生的太急迫,和一开始他们尴尬的对视然后影山飞雄的一句“你好?”开始。

 

影山飞雄失忆状况出现的第三天,她在体育馆的门口偶遇了不知道怎么走过来的影山哥。

 

 

“我也不知道怎么走过来的……”

 

距离他从意大利的职业球队离开有快一年多的时间。回到东京时候下了场小雪,他刚下了飞机接到了来自乌野高校的排球部武田一铁的助教邀请。乌养系心刚接过电话想说上两句,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是醒来什么也不清楚的影山飞雄了。

 

没有创伤出现的记忆紊乱。就像是电脑程序被完全删除甚至可以说是换了一个新的主板,奇怪的是他还会在凌晨前的五分钟想起所有的事情。

 

 

那本日记就有出现的理由了。

 

 

日向夏来到体育馆是为了应目前所在队伍的二传手训练的邀请,刚开始的时候她想起排球场里二传手扣过的球也不愿意为自己托球就生气。影山哥经常来到他们的家里,晚上留的晚了夜灯也罢工,母亲便让他在隔壁的房间住下,一个月要有半个月的这种情况。以至于会出现日向夏觉得自己拥有了许多亲生哥哥这件事(这总是能吸引夜跑的来自白鸟泽的王牌和臭脸的青叶城西二传手以及乌野的学长们等等等挤在一个后院里打个热血沸腾的比赛)

 

 

那天除了惊讶只剩惊吓,总之影山飞雄道了你好后就不对劲了起来。和影山哥的关系可以算是半个亲哥哥,每次来家里玩或者留宿也不会这般毕恭毕敬样子。很害怕,以至于她想不明白的时候一个球拍在了自家二传手的脸上。旁边的人还喊了句“nice catch!”总感觉有些事情异常的相似,但是又不一样。日向夏被这想法和影山哥的失忆事情搞得脑袋发晕,她该依靠谁,电话打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在她翻来覆去的时候带来了一份路边昏沉的光。那其实不够太温暖冬天里人的内心,但是如果想要温暖一份雪,这股暖流足够了。

 

 

 

 

想念都快冲破东京这个城市飞向世界的一端。

 

 

“你好?”

 

影山飞雄看着女孩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表情说道。

 

啊又是这样子了,日向夏听了无数遍她也觉得无所谓。记了也没法让这个国语28分的人记住日记里的全部内容

 

 

“影山前辈!我有看过你的比赛,可以为我托一个球吗!”

 

 

 

没有人会拒绝排球,更何况是没有退赛时被称为“妖怪世代”里比较出名的影山飞雄。乌野一年级,怪人快攻出现在众人面前,最终止步于飞翔起的海鸥。二年级,他们没有进入全国大赛,下半年的事故让怪人快攻消失在了日本东京。影山飞雄天才二传的称号依旧存在,高三那年,影山飞雄作为乌野三年级学长,排球队副队长带领队伍时隔一年重新进入春季高中排球联赛,止步于和奖杯一步之遥的1/4

 

随后毕业,影山飞雄放弃了各个大学抛来的橄榄枝,直飞去意大利修行。进入职业联赛队伍,一打就是因为体力不支身体问题退赛。随后在朋友的接机下回到日本,他久违的家乡。

 

 

缺了点什么。影山飞雄对那本日记上的事情说,他的指腹划过纸张的每一行。每一个字他都觉得没有错误,却连在一起感觉缺少了什么必要的事情。他记不起来自己是否毕业就飞到了意大利,也不清楚自己的朋友是否把自己选为高中排球部的副队长。

 

但是就是不对,说不上来的奇怪。缺了点什么,他指着高中的经历。他缺失了这些的思绪碎片,想要补充上什么就是上天的困难了。

 

“可以”

 

“谢谢飞…(雄哥)影山前辈!”

 

啊真的是令人舒爽的托球呢,影山飞雄退役的这一年要不就是光每天找昨天发生的事情去了,要不就是在家里的后院用不知名球网托球过去。那里总有只异瞳小狗。接住他的球的时候还汪汪两声表示得意。

 

哪来的野狗。影山飞雄咂了咂嘴,没有小动物亲近他,并且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小狗把球搞回来。他的项圈被划得不成样子了,什么也看不出来。于是他觉得这一定是什么密码,解出来就可以获得一大箱的排球,排球场,更多的朋友…还有喜欢的人的喜欢。

 

 

喜欢的人?会是谁。他自己都不清楚,却总想到梦里场景。

 

 

“啊是小飞雄呢,小不点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2.

 

他总想起来什么,及川彻走过来的时候说了些话。除了第一句什么也听不清了,头晕的不算厉害。夏看情况把影山飞雄移了个位置,及川彻倒是在背后跟着。

 

 

他算是故意的,有些事情,只是为了所谓一直的逃避。他只会永远躲在懦弱胆小的国王大人这一词之下。

 

及川彻的梦想很大很远,远到他用手掌都数不出来想要打败的人。他的天赋比天才差点比普通人高一点,但总被掩盖住。他大概本是可以去站上春高赛场的舞台。但还是差几分,止步于宫城县第三,他们和乌野的分数只是两分。如果防住了,那么结果是否不一样。怪物二人的快攻曾在一年前被他化解,他们的进步太快,那球飞过来时明明可以接住的。

 

为什么会滑出去,为什么会滑出去。及川彻一直问着自己。

 

 

他们的春天结束了。

 

 

被世界发现还是太难了,于是在毕业后的忙碌下决定开启一段炼狱般的修行。及川彻的梦想从小时候和小岩看的一场比赛开始,他永远的偶像,来鼓舞新人主攻手,等待恢复好就下场的老牌二传手何塞·布兰科被及川彻狠狠记住。如果可以,他也想做这么优秀的人,让队伍活跃,让队伍有更多的获胜机会,让主攻拿到更多的球,赢更多的比赛。

 

世界总是眷顾他的,及川彻去阿根廷训教的老教练就是何塞·布兰科。他的训练一般持续到很久,中午却保持着一定时间的睡眠。不过是在春高那两天被比赛录屏占据了,他的手机响的不停,还有不停发过来的line

 

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他只感到一阵心寒,来自阿根廷冬日的风正在吹着他,可这房间没有窗户开着。

 

腿骨断裂,头颅受损,身体多处伤痕。知道的人明白是旧病复发加帮二传防住掉下的挂灯导致,不知道的人又会觉得什么。

 

 

 

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的怪人快攻出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的惊讶于影山飞雄托出去的球太快,而更多的则是日向翔阳起跳到达最高点的高度。

 

日向翔阳的训练总归是有效果的,他经常与影山的训练又加上在雪之丘三年有朋友帮他托球的原因,在这坚硬的地板上到达最高点的速度越来越快,到达的高度也随之在增加。他的努力总是压着天才一点。

 

 

又是为什么他不抱怨呢。

 

 

及川彻和日向翔阳的友谊长到小时候对门的哥哥弟弟,长到幼儿园大班的彻会在小班门口等小阳,又短到一折就是七八年的不见面。因为一起长大,他总知道日向翔阳的努力到底为了什么。日向翔阳梦寐以求的小巨人,及川彻无法诉说的事实。宇内天满看着他被巨大的吊灯砸下,后又不忍的闭上了眼睛。

 

 

影山飞雄的失忆是在日向受伤被转送到别的国度后逐渐出现的。他无法说通为什么这后劲。也就是在从意大利回来之后的影响会突然那么大,乌野高校排球部为日向的事情感到惋惜。当他们都站在病床前时只有影山飞雄远远的,他不伸手。远远的看着病床上的人

 

 

 

他还在为几个月前日向翔阳的腿骨受伤的事情生气。他为这件事不少说过日向作为排球运动员为什么不照顾爱惜自己的身体,不少后来因为这件事说他让他暂停排球活动几个月。等伤好多了再来进行一点一点的训练。

 

日向一直都是个倔强性子,以至于影山飞雄到最后不想说了就随着他了。

 

 

 

3.

 

日向翔阳在巴西的每日都会接到一通来自于异地的电话,他总是响很久,如果不慎没听见,也会连接不断地打过来,直到日向点开手机接通。

 

“啊是彻吗,我过得很不错啦,怎么了嘛?”

 

 

日向翔阳醒来之后右腿便有一阵的疼痛感涌上来。他离乌野很远,离日本也太远。医生一遍又一遍告诉他,即使康复训练可以让他跑步,跳跃,行走。但也支撑不了他进行排球等强烈活动。那时候夏天的风就热的人气愤,吹的他本就发汗的身体更加颤抖,为什么要在夏天醒来开始康复训练?日向只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于愚蠢,让他自己受了太多的罪。

 

成为排球场上的小巨人,他从七八岁就开始了。那时候他总是托着回家的彻打排球,打的多了彻也就习惯给他托球。可学校里依旧冷清的吓人,那里没有排球部,彻搬走后这场景出现的更加频繁,这种沉寂从学校的操场到回家的路上在蔓延到他家的后院。他总是孤零零的坐在操场的台子上,看着伙伴踢足球打篮球的身影。他是羡慕的,日向不止一次有想过改变方向。

 

 

但是小巨人站在那里,他就走不动。

 

如果说乌野和白鸟泽给及川彻的是一座没有出口的迷宫。那么命运给日向的就是明白的一个牌子和一个笼子。

 

他诉说着这个笼子没有钥匙也没有锁,也就意味着日向翔阳永远都逃离不了的现实。他的翅膀永远会留在这里。

 

 

 

在巴西的生活还算不错,医院里的护士姐姐也很好,主治医生也很负责。这里的风也很舒服,也不会因为一场盆泼大雨让受伤的地方有任何的疼痛。及川彻在阿根廷的训练一直没有停下,尽管有些时差。日向翔阳也总会在中午时刻接到他的一通电话。

 

其实他很想去见见曾经的对手,伙伴或者家人。日向停留在这里很久,迟迟不愿意再伸开翅膀尝试飞翔。他想象着曾经的雏鸟飞行,跌下又舔舐伤口后的重新振翅。

 

 

“啊…对了彻,我准备回一趟宫城县”

 

 

 

每句话都是有私心的,他听说影山飞雄病了。仁花前两日与他的line里有不小心的提到那个人,日向在前几年还会没好声好气的说他是负心汉。毕竟连生病了都不问一句,也在毫无音讯中默认了分手的事实。

 

仁花提到影山的语句没有一分钟就被撤回了,理由为打错字了,之后又说是发错消息了。

 

 

什么嘛!根本不会撒谎啊,仁花酱!

 

 

日向回国的事情自己也想了很久。在十六七岁时候,他开始和影山肩并肩去走学校的路,那时候他的恋人太过于青涩。碰手都会红了耳尖总被日向笑话。

 

两人都像被太阳直射,被晒的久了,身体上开始出现应激反应,开始掉皮,一点点的感受苦痛的滋味。

 

 

可在那之后,或许他们已经在默认情况下分手,自己的消息犹如大海捞针一样。或许他还歉影山一封信的,那时候急盼着十二月的冬,日向想尽了所有在纸上写满了关于他们的事情。

 

他们全部人都离开了宫城县,那个困住他十六年的地方。房子放在那里空置,他也没送去来自日向翔阳给冬至日诞生的影山飞雄的信。

 

 

他为什么还会想,日向自己都不清楚了。

 

日向只是想起了他们未完的四季,荒诞又奇特的故事奇遇记,他们独特的冬至与夏至日的生辰。到底是什么迫使他在最疼痛的冬日雨天开始怀念以往。

 

到底是什么驱使他面对这份无疾而终的感情。

 

 

影山飞雄经常出现在他的梦里,这大概就是回应。

 

他总要回去的,即使不能够飞翔,他的二传手也会亲手托举起来。因为他总是想要一场比赛,足够强大的对手。影山飞雄,无论如何,都是那个最佳人选。

 

 

4.

 

仁花在机场等的困了,头对着地面不停的点来点去。天气的原因飞机晚点,这把她拉回比赛时候的那个阴雨天。无人顾及雨后映照在体育馆上方的彩虹,他们被永远的停留在那里了。影山飞雄的心还在下雨,不停的下着,下到他再也无法承受这份酸涩,将这份感情一泄而出。

 

 

她被回忆拉扯的找不回眼泪,连同外面将要下起来的昏暗天气一同塞进了眼眶。

 

 

出事后的乌野排球队忍着一口气打完了比赛,影山飞雄被迫下场,三年级的前辈也被压抑的情绪搞得抬不起头,他们这里场地的灯就那么的掉下来,高速坠落的时刻随着惊呼离影山飞雄越来越近。

 

他已经不敢再想了,不能有更多的人下场了。

 

乌野的场地因为那盏灯暗了一块,直直的打在影山飞雄的头顶。他喘不上气来,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托球脱手漏分了。

 

 

 

北川第一时候的他坐习惯了冷板凳,再一次经历的不安想法使影山飞雄寻尽了方法去解除这又要降临的魔咒。他的球不再脱手,却是以极快的速度的飞出了场外。

 

影山飞雄下场,毛巾盖上他头时看不出任何表情。他一遍又一遍呼喊着那个名字,只是这时候没有人告诉他该怎么办了。

 

 

 

那时的奇怪加持,尽管怪人快攻已经支离破碎。依旧在春高上取得了看得过去的成绩,在最后一球落地的时候,大概关于日向翔阳的比赛就完全结束了,冬末的风带来了春日的第一抹生机,和高三学长的毕业日。

 

奖牌的重量沉甸甸的,影山飞雄无非就那么愣神的拿下了他名字的那一枚。从下场开始,他的思绪便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他本是想脱离队伍先一步到大巴上冷静下,却被前辈叫住了脚步。

 

 

“影山,你要带着这块奖牌一块走吗”

 

 

上面刻的是日向的名字。

 

 

日向的奖牌冷的如冬日的第一场雪,把他们惹得都有点感冒。

 

 

“抱歉抱歉,飞机晚点了,在这里睡仁花酱会感冒的吧?”

 

他的腿尽管恢复到可以跑跳的程度,行动起来依旧是扭扭巴巴。走到谷地仁花面前用了平常将近两倍的速度,本就是飞机晚点,等的累了,如此大的机场一个小姑娘的身影就那么坐在那里,安静的,比破碎掉的电视机还要寂静。

 

 

 

他们的聊天没有持续多久,等日向到了酒店仁花便告辞离开了。日向坐在靠着窗边的位置,受着一股又一股风的洗礼。他或许有很多的话想要说,那年春高之后的情况(他只有听说乌野拿到了不错的名次)前辈们的就业情况,影山飞雄的情况。他还是比较在意三者中的最后一个

 

 

想问的多了,就在心里越积越沉,日向翔阳逐渐发现他说不出什么。也无法用正常朋友的关系去询问那位特殊友人的情况。

 

 

【孤爪研磨】

 

Kozume:翔阳应该到酒店了吗。

 

shoyo:果然什么都瞒不住研磨!我已经安全到达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明天就去找研磨好了!

 

Kozume:不用了,翔阳的酒店房间对面就是我,敲门就好了。

 

shoyo:啊好讨厌的研磨出现了!

 

 

“腿还好吗?”

 

“当然了,我可是有在巴西好好的做复健呢!医生说普通的跑步完全可以了哦。如果有奇迹,说不定就可以继续打排……”

 

 

“翔阳”

 

“我听小黑听到的你们乌野的人说,影山飞雄决定不打排球了。”

 

“那个笨蛋!虽然很久之前我就有听到了,我也接受了。不过这个笨蛋竟然不遵守我们的诺言!好生气,我一定见到他要狠狠地扣球在他的后脑勺上。”

 

 

“他好像忘…(掉了很多”

 

“我知道的,仁花酱当时和我的聊天里有不小心透露。后来我也问了月岛那家伙,尽管还是那个烦人的臭嘴,但还是让我知道了一点关于影山的事情”

 

 

“我回来,也是想看看他的情况。”

 

 

他忘了很多,忘了乌野,忘了小夏,又忘记了那个震惊世代的怪人快攻,他们背后的心酸和泪水被影山飞雄的遗忘全部抹除。

 

外面滴滴答答的雨把日向的腿搞的疼痛不起,如果第二天会是个晴天就好了。橘色头发的人抱着腿还在颤抖,他的所有都被布丁头的朋友看在眼里

 

 

属于日向翔阳的极度脆弱。

 

“明天会是晴天的翔阳”

 

 

 

朋友的怀抱在此刻显得格外温暖,他把日向那么裹住。

 

 

5.

 

“早上好研磨!”

 

“嗯早上好,翔阳”

 

“要去打排球吗?”

 

 

孤爪研磨问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有点顾忌,他怕日向拒绝他的邀请。眼前的太阳对自己又一次露出昨晚那脆弱的表情,在之前孤爪就曾见过这表情。合宿时候日向翔阳的无意发烧,他被教练训着下场。

 

后来在休息时间被小黑拉过去的时候,在那旁边光亮的体育馆看到了发黑气的日向和那个脾气不好的首发乌野二传手。

 

“是小不点和那个二传呢,他们看起来跟要吵架了一样凶狠呢。尤其是小不点”

 

“小黑什么时候看出来翔阳恋爱了的?”

 

“他们刚来的时候,那个二传可是眼睛都不带眨的看着小不点。太可怕了啧啧像一只野兽,走吧走吧~别妨碍他们做好事啦”

 

 

“嗯”

 

后来才知道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的恋爱在很久之前就开始了,他们也并没有瞒着所有人,甚至是在交往前就有人感叹说“可恶啊,真的好像在一起的人唉”被排球社的前辈拉过去说了一番,希望不要再传这关于两个小孩的事情。

 

影山飞雄的告白是大胆的,比高一时候的夏天还要热烈。他问日向翔阳,喜欢是什么感觉,是我们之间相处的感觉吗。日向被这一些直球发言搞得脑袋宕机。

 

大概是想要亲吻的感觉吧。

 

 

 

他的唇刚不久被温水滋润,与日向交融那刻仿佛坠入了糖果罐子。日向翔阳家里的孩子总给他棒棒糖,影山飞雄没有记错这个事情。凑近日向的时候总会有一股甜滋滋的味道在吸引他。

 

啊终于尝到了,梦寐以求的味道。

 

初次尝试的情侣像是纠缠在一起的小野兽,影山猛烈而又懵懂的吻更像是啃咬。到最后他们的血液竟然都汇在一起,暧昧的气息还在升温,日向被他抱的喘不动气,等分开时候他的嘴唇有点破皮,拉出的银丝还让小橘子头发的男孩怀疑这不是他的初吻。

 

 

 

影山飞雄为此解释了很多,不过之后的每次遭受调侃他更愿意用吻来代替。

 

“好啊,研磨帮我托球吧!可不要半途而废哦。”

 

 

孤爪研磨被他的回答震惊到了,只是一刹那的。他好像回到了高二那年初遇见日向翔阳的时候,他总是会跳过来用温暖的气息包容交汇每一个人。

 

影山飞雄大概是最幸运的,在每个人都觊觎这只奇怪乌鸦的时候第一个出手,还顺利的拿下。

 

“唉唉,为什么研磨愣住了,怎么了吗?”

 

 

“没什么…走吧翔阳。”

 

 

日向翔阳回忆起高一合宿的那几日,研磨的体力不算太好,之后尽管音驹没有输几局,但是这一两次的爬坡跑差点要了他的命。夜晚他也老打扰研磨托球,四五个球下去就跟猫一样悄无声息的逃跑了,只剩日向悄摸摸的去三馆找月岛那家伙一起练拦网。

 

而这次,他竟然拖出了二十五个球还没有多说什么。日向感受到了成长的强大,也感叹着不愧是当时音驹的大脑啊。尽管他没有看到差点因为自己飞来飞去而痛苦流泪的研磨那副样子

 

 

“翔阳…应该不能接受太强烈的运动吧”

 

气息还不算太平,对于好几年没有锻炼的身体,他这一刻更在意的是有伤在身的日向。孤爪研磨还是想多托几个球的。尽管他的腿变得沉重,汗水不停的流过侧脸,他还是想回忆那只飞起来的乌鸦。

 

毕竟翔阳还欠他一次只要输了就立即game over的比赛。

 

 

 

“强烈的运动大概是指一整场的比赛吧!研磨的托球可是一点都不让我感觉到累哦。”

 

啊又是那个刺眼的笑容。他一开始是极度的嫉妒着影山的,日向翔阳的目光还是注意力在恋爱达成之后就完全的禁锢在影山飞雄那个二传手的身上。尽管他们的chat每天都有很多,研磨翻下去几乎一半都会提及那个烦人的二传手

 

 

孤爪研磨总归有一种被朋友丢弃的感觉,但是每一次的见面。日向翔阳的笑容总是诠释着他的一切,他像是撕破黑暗的一只手,拉着自己越跑越快,然后在界限处一跃而下,看到了刺眼的阳光。

 

 

“那就…再来五个球?”

 

“研磨万岁!!”

 

日向翔阳好像完全忘记了要去找影山的事情。研磨侧脸看了看亮着的手机,时间不知不觉的走了快两个小时。日向夏这时候发来的一条消息让他瞬间警惕。

 

果然是,一定要见面的啊。

 

 

那就快点到来吧,懦弱的二传手。

 

 

6.

 

 

影山飞雄觉得头痛,他就怎么拿着日记里说着很喜欢的一个排球走到了公园旁边的训练馆。还会在门口看到一个向他请教的姑娘。

 

“你好”他尊敬的问了一声好。

 

 

啊怎么又来了,这个可恶的循环。日向夏怕是把影山飞雄每次见到她说的话都快要背下来了,问号之后会问“你也喜欢排球吗?”在自己说前辈可以帮我托球训练一下吗的时候一边皱眉头一边说“可以”,然后在第二个球扣下去之后会说“我们之前认识吗……总是感觉,很熟悉”然后就是头疼告辞。

 

 

“影山前辈,我之前有在屏幕上看过你很厉害的托球,请问可以帮我托球吗!”

 

 

日向夏的职业假笑练的不错,在这期间里一半是托自己那个二传手的福,一半是几乎一个周见五次的影山哥。

 

 

“可以,不过我托不出来很好”

 

 

骗人,都是骗人的。

 

就算忘记了所有人,忘记了哥哥,也不会忘记托球的,影山哥真是个令人嫉妒的天才。就算在失忆忘记一切的情况下,他的托球依旧准的吓人。

 

 

日向夏和研磨的聊天在日向回国前几天就开始了,一方面研磨不想看朋友这么担心下去,一方面小夏要被每天影山哥的礼貌烦死了。明明在哥哥高中时候,影山哥来家里久了就会兄妹两个开始无差别攻击的。

 

【孤爪前辈】

 

Kozume:影山会去的那个体育馆,我会带着翔阳去的。

 

夏:辛苦前辈了!!希望哥哥不要怪罪我T^T

 

Kozume:翔阳会渴望他的到来的。

 

 

“more one ball!kenma!”

 

影山飞雄推门进去的时候被一阵声音吸引了过去,他看到了一个少年挥起了手。当二传手的球传出去的时候,从后场的位置猛然跑到了网前。他是什么到哪里的,影山发自内心的震撼。日向翔阳在巴西的时光没有闲着,复健是一回事,他也会时不时在沙滩上找看上去和蔼的路人打一会单机排球。

 

 

起初被叫过来的人都不明白少年的用意,只是被一种阳光直晒的感觉太好。在托球之后询问起“为什么不和那边的怪人兄弟一起打”得到了令人惋惜的回答。

 

 

“不要可怜我,拜托。只要我努力复健,说不定你们依旧会在电视上看到我的身影呢?所以说现在找我要签名可是来得及哼哼”

 

引得每一次的搭档都笑的大声。他们爱极了日向翔阳对待生活的这种态度,以至于到回国之前,想要托球的已经可以建立起一个队伍了。

 

 

“Você é BOM, sho yang - kwan. Respeito - te do fundo do meu coração”

 

“Você me tocou, shoyo”

 

你感动到我了,翔阳。

 

“- obrigado”

 

谢谢!是来自太阳的回答。

 

 

坚硬的地板,请赐予我一飞冲天的力量吧!

 

相比于柔软的沙子,室内场地让日向翔阳的起跳更加的得心应手,孤爪研磨今天托第一个球的时候就是如此的震惊。他无法想象这是一个伤痛纠缠折磨的病人。

 

球落在了后场的卡边界处,日向翔阳故意的。无论是曾经还是如今无法在上场,他都有在努力呈现出如果这个人在队伍里,会创造出的多大价值。

 

 

“研磨!怎么样!”

 

“好厉害……”

 

 

不同于同伴的声音传来,这个声音又太过于的熟悉。日向翔阳的内心正在复杂的拧成一团,他感受到了几年来心脏独一份的快速跳动。是想念已久的人,他却想要逃跑。

 

 

别看我啊,影山。

 

 

 

 

“翔阳?”

 

不要呼唤我的名字。

 

 

“你要试一下我的……托球吗?”

 

影山飞雄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日向觉得头好昏。仁花曾经说过影山的情况,可他总觉得现在生病的是自己。和曾经的面前人一样,在这种特殊情况之下,自己果然也会选择逃跑吧。

 

 

他好像能理解病床上的自己没有看到过影山的原因了。

 

 

让他留下,不要让他再走了,悲剧不要再产生。内心有一个声音正在喊着,它的声音要突破脑腔跳出来。如果成为当时的影山会怎么样…会被恢复的影山那笨蛋笑话吧,可是说不定他什么也记不起来。

 

 

所以说,你的意思就是,无论我站在多大的舞台上,你都会和我站在一起吗。

 

只要有我在,你就是最强的。

 

大胆的飞吧!

 

 

“既然你是球场上的王者的话,那么我就要打败你,成为屹立在球场上最久的人”

 

我不想要再失约了。

 

 

“那就请给我托球吧,影山选手”

 

“你认识我?”

 

 

“嗯…大概是在电视上看过吧。”

 

超大的骗子哥哥呢。

 

 

“好啦好啦,不要在意!影山选手快快让我试一下你的托球!不然我可就要打烊下班了哦。”

 

“好的!”

 

 

又是那个惊人的跳跃。日向翔阳起跳的姿势是他不会忘记的,一阵风吹过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人犹如起飞的姿势。果然是长了翅膀吗,影山在震惊中听到了球落地的声音,和一阵沉重的闷哼。

 

“你还好吗?”

 

 

他的眼角还有泪,日向翔阳今天的运动量过大了。

 

在研磨最后的一个球托出去的时候他就显得有些吃力了,但是影山飞雄的现身让他忍不住又想飞翔。他想念极了自己那个怪人搭档精准到恶心的托球。

 

 

“没有问题!只是崴脚了!”

 

 

“撒谎了”

 

 

影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句话,奇怪的熟悉感。这让他不禁感受到一阵的恐惧,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呢。他在面前人的脸上看到了不同于震惊的表情。

 

 

为什么还会记得这句话。

 

 

“哈哈影山选手眼睛很尖呢...那只好下次再约啦”

 

“需要我帮你吗?”

 

 

他的眼睛如烈阳盯得日向翔阳感觉自己要被晒伤了,太过于的赤裸裸。影山飞雄在高中时候总是对排球是这样的眼神,一味地渴望,渴求着更多的比赛,更厉害的对手。如果这个眼神落到自己身上,日向还是感受到了不太舒服。但是面对影山那双眼睛,他总会展现出超于100%的诚实。

 

“谢谢”

 

为什么会流泪呢,日向翔阳自己也不知道。

 

7.

 

 

“对你,我觉得很熟悉”

 

“毕竟我有去现场看过影山选手的比赛嘛,肯定会觉得熟悉”

 

 

“不是那……(种熟悉”

 

“首先我很谢谢你能带我来医院,其次现在已经有点晚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运动员很注重自己的身体健康,对吗?”

 

 

影山飞雄高中时候对他说的话,他要一句一句还给现在准备赖在自己身边不走的中分刘海的男人。

 

 

“我已经退赛了。”

 

“为什么?”

 

 

影山飞雄宣布退役的消息他一点也没有错过,那时候在巴西无聊。有时候复健带来的无力感冲刷了他的身体,日向便会坐在床上看上半天的排球比赛,室友有时候也愿意凑过来看热闹。

 

 

在看比赛的时候两人的吵闹欢笑声使得日向笑的往后仰,他的手往后撑住。节目换台后他听见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而滋滋啦啦的电音在周边围绕。

 

 

 

到最后,他只听明白了影山飞雄的身体状况和宣布退赛的消息。

 

 

“我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影山选手以前可是有说过会一直站在排球的舞台上哦。”

 

啊好无力,日向一遍一遍翻找着年少时他们的约定。可记忆越来越淡,他好像也记不清十几年前和影山遇见的场景了。日向只有拼命的向前跑着,抓住那束光。他的心跳的太厉害,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从心声,到了嘶吼,再到哭泣。

 

 

“这样吗,抱歉”

 

日向翔阳不曾一次想要登上那趟航班,飞到意大利还是东京的舞台上拽着影山的衣口说。你为什么不愿意在坚持一会!我很快就要赶上你了啊!我们的约定算什么,我的一切都是你给予我的啊!!

 

 

说不出口的都埋在心底,他给予不了影山太多的正面情绪和表情。随便说了几句就要把他打发走。

 

 

“你明天还会打排球吗…或许可以加个line”

 

 

“好”

 

请不要遗忘我的名字,不要再一次遗忘我的存在。

 

8.

 

 

“研磨早上好!今天也请为我托球吧!”

 

日向翔阳是有点排球瘾在身上的,昨天的腿不痛了之后一个电话给了朋友,就乐呵呵的跑来体育馆等待。路人看了都不禁感叹一句“果然很热爱排球啊”

 

【孤爪前辈】

 

Kozume:什么情况。

 

夏:怎么了孤爪前辈,哥哥出事了吗。

 

Kozume:……不,我刚刚看到了

 

晨跑的影山飞雄。

 

夏:啊?影山哥这时候应该在家里翻日记

 

Kozume:他站在体育馆面前,刚才和我打了招呼。

 

 

“孤爪前辈”

 

影山飞雄一声称呼没把他吓坏了,他通过日向夏多半是知道影山飞雄有每天早上看日记的习惯。可那日记一天一点,一年就是一堆,他是无法用那么短的时间看完的。

 

 

“昨天的…日向好点了吗?”

 

“你想到了什么”

 

 

“抱歉,只有这些。”

 

 

影山飞雄有点奇怪,他昨夜用二十分钟写下了一天经历的事情。尤其在加了日向翔阳的line以及日向翔阳的腿伤在医院这两个事情加了重点符号。他希望着明天崭新的自我可以尽快的看完,然后出门去看望他。随后便深深的入了梦。

 

 

“影山!有我在啊!”

 

 

“影山你个笨蛋,这次比赛可是我赢了”

 

黑影开始逐渐露在了阳光下面,起初他只是看到了他的双手。他的黑色鞋子,乌野高校的校服,到最后光束停在那个明媚的笑容上。他拼命的想要去看清那个面容,用尽的往前扑,直到影子变成一滩沙子散在地上被吹的什么也不剩下了。

 

 

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他说了很多遍。

 

9.

 

 

九点的闹钟醒来了,他拍掉了那个烦人的声音。脑子里只剩下:要去见日向翔阳,打排球两件事。为什么没有忘记,太过于的惊讶让他忘记了看路,一个脑袋差点砸在电线杆上。

 

 

他跑到了体育馆面前,看到了昨日那个帮日向翔阳托球的人,如果没有介绍错误,这位大概是一位比自己大一年的前辈。

 

 

 

前辈倒是要把惊讶写满脸了,脸上的平静不复存在,不过几秒后又恢复了那股没睡醒一般的样子,他靠近后问了一句“你想起了什么”搞得影山自己有点发蒙。这时候他应该说什么,又该想到什么。那个被照着的影子?或许前辈会觉得很奇怪。影山只是摇了摇头,说他只是没有忘记昨天的事情而已

 

 

“原来是这样....吗”

 

 

他一开始还会以为日向的回国不会给那个二传手带来什么。

 

 

“抱歉前辈,我还是比较在意日向的情况”

 

 

“体育馆”

 

随着一阵风,穿梭进了体育馆。

 

【孤爪前辈】

 

Kozume:好奇怪

 

夏:影山哥是想起来了什么吗?

 

Kozume:说不准,大概是翔阳出现的原因吧。

 

夏:太好了!哥哥听到这个消息会很开心吧!

 

Kozume:翔阳大概是开心不起来的。

 

夏:哎?可是哥哥回来就是为了影山哥啊,恢复记忆不就意味着哥哥可以重新和影山哥在一起了吗。

 

Kozume:嗯,大概吧。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研磨感觉到一阵又一阵不断翻涌上来的不妙,他本不该猜测好友现在的心情。可对于曾经脆弱至极的乌鸦,他还是忍不住成为了那个怜悯者,影山飞雄恢复记忆大概不是一件好事。他回想起昨日翔阳的所有不安的动作还是无助的表情,这是自己在比赛之后从未见到过的,或者说,影山飞雄的突然出现就足以让日向充满恐惧。如果说真的恢复了记忆,翔阳还会接纳他吗?

 

 

还是在恢复后的影山抱着的哭泣下一次又一次回想起那场赛事,看向他的人眼里总有着怜悯,日向曾一遍又一遍的想对那些人说,请不要看向我,请不要觉得我很可怜,拜托了。

 

 

日向翔阳从接触排球开始就是个强者,他的努力和上天给予他的能力让他无法过多的低头。翔阳也曾经在夜晚接通自己的电话,并且诉说着那个时候他的心理活动,他渴望更多的人记住他,是因为影山和他的怪人快攻又或者是自己强大的能力。如果只是因为受伤这种小事而心出怜悯之情,他总觉得自己会很可悲。

 

 

大概这就是为什么昨天翔阳会躲避影山眼神的原因了。

 

 

“研磨你来.....哎?”

 

“要我给你托球吗”

 

 

日向的头有点发昏,说出这句话的主人是他永远都想不到的。昨天晚上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和研磨偷偷吐槽失忆了的影山君变得很乖巧,是侑前辈嘴里说的很乖巧的后辈了呢哼哼。今天就看到那副小狗讨欢心一般的表情,还是不禁起了鸡皮疙瘩。

 

 

想当年说出“可以帮我托一个球吗!一个就可以,你可不要小看我啊喂”的人可是自己,转换了角色,影山那么的主动,有点吓人是怎么回事。

 

 

“好啊,等会,影山君你不会想起了什么吧?”

 

 

“有点奇怪..不过说起来好像很复杂”

 

10.

 

 

 

时隔十几年,再一次坐在排球场馆里沉默。如果这时候乌野的大家都在,大概就要激动地全部都要跳起来了吧,好吧除了清水前辈和那个很拽的月岛。大家的群聊一直都没有解散,但是从三年级前辈毕业之后就很少说话了,没有人再加入这个群聊。日向有时候总以为被定格在了那个记忆深刻的冬转春的几个月,后来作为影山他们一届的三年级也毕业,在飞往别的国度大展风采之前,田中前辈也为此举办了一个送别会。

 

 

他其实也去了,但是是在山口忠的手机里,滋滋啦啦的电音之外就是喝的尽兴前辈开始大声的吆喝起来。随后影山说了句谢谢又淹没在了一片喧哗之中

 

“日向那家伙..怎么样?”

 

没人说话,瞬间静默间他挂掉了电话。

 

 

没有忘掉昨天发生的事情,病情大概是好转了吧。

 

“大概就是这样”

 

“那恭喜你!终于不用每天记日记了”

 

“不,我有记日记的习惯,日记告诉我我会每天都要记下来排球笔记”

 

“哇哦影山把我绕晕了!这简直就像是绕口令”

 

“不,这完全没有什么。”

 

 

感觉回到了高中看到影山初见必杀的发球一样,自带夸人光环到了影山这里也无动于衷。每次说他怎么样怎么样厉害,要不就是红着脸扣着头说“hinata boke”要不就是没睡醒对着这边点了点头说这没有什么的,只要这样扔上去,嘭就可以了。日向这时候还会听到西谷前辈哦哦哦哦听明白了的声音。

 

“帽子,是巴西的吗?”

 

“唉!!好厉害的观察力。”

 

 

“谢谢,我看过那里的沙滩排球比赛,很厉害。”

 

“是吗,影山君要和我去试试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很近就有一个沙滩哦”

 

 

“不,你的腿还没有好太多,它会很难受”

 

“那只好明天了啊,那现在请拜托很直很冷酷的影山君帮我托几个球助我的腿快快好起来吧!”

 

“好的!”

 

“不要那么尊敬啊喂!明明我们都差不多大。”

 

“好的!”

 

好吧好吧,跟没有说一样。

 

 

日向深知自己的状态,没让他多托球几个就会休息很久,时不时聊点曾经的事情。问问高中比赛的情况,当他得知自己退出的那年拿了奖牌,并且还被好好保管在影山家的时候心里都快泛满酸水了。倒是诉说故事的人一点情绪起伏也没有。

 

“那我可要回去了”

 

 

“嗯”

 

留住他,心底的话越来越大声,直到日向出了他的视线,这声音才逐渐低了下去。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下午的时候他就和日向在体育馆继续上午的事情。日向的对自己的事情十分好奇,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平淡的开始描述日记里曾经写过的那些东西,奇怪的是日向老爱在一些叙述过后偏过头,再转回来眼角就红了。问就说是没睡醒有点眼睛疼。然后继续了叙述

 

 

日向翔阳在离开之前问过会后悔退赛吗,他只是摇了摇头。日向在面前沉默了一会然后对他微笑说道“我知道了”背上小包把排球塞进去就挥手告别。他们的熟悉感让影山感觉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之间的叙旧,但无论怎么翻过去倒过来那本日记,也没有找到一个“日向翔阳”这个名字。躺在床上苦思冥想多了,闭着眼就逐渐入了梦。

 

都是你毁了我的未来。

 

又是那个笑容,他越来越近,反而影山像是被禁锢了一般动弹不得。光依旧照在他的身上,上移至脖颈,再到嘴唇。他感受到一阵的压迫感,肩膀被那人按住时感受到了刺骨的疼痛,似乎要把指甲全部的塞进血肉里。那人离得再近他好像也看不到那个正脸,耳边除了悲鸣就是犹如哭泣的笑声

 

 

你放弃了我们的梦想。

 

 

他在痛苦到昏厥之际看到了脖颈上的那颗痣,那是他今天训练之后闲聊之后看着日向看到的。不可能错误,除了他,不会是其他人。

 

 

高中的影山飞雄喜欢在无人处亲吻那个地方,听到恋人哼哼唧唧的声音时更是让他的占有欲达到顶峰。

 

11.

 

 

影山飞雄最近有点头痛,简单来说,日向翔阳回国后与他接触的一个周让他保持了一年的失忆症状得到了恢复。也是恢复的那个夜晚,影山飞雄突然就失眠了。

 

 

如果没有想起来,他完全可以在日向面前就一直那个样子,然后就当是平常现象忘掉曾经的罪恶,在未来的日子里弥补他的所有。但是可惜,影山飞雄想起来了所有的事情,他的后悔,日向翔阳的绝望眼神。

 

 

 

他瞬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日向翔阳。

 

孤爪研磨回想起联系翔阳又这边联系小夏的这几年,除了打游戏的时间就是协调。翔阳那里他总是暗暗的询问,到日向夏这里就是询问影山飞雄的情况了。

 

 

 

日向夏和影山飞雄的接触也是在影山回国后有了交集。有时候飞雄哥头疼的没办法,她就只好一点一点拖着给扒拉回去,到了房间里就已经震惊了。这里没有哥哥,却总是有着哥哥的痕迹。

 

 

奖杯的底下有着日向翔阳快被抹去的这个名字,打碎的照片她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是高中时候两人唯一一次的合照。

 

 

 

【kozume】

 

影:可以来一下吗?前辈,和小夏。

 

Kozume:全想起来了?

 

影:前辈又是怎么知道的。

 

Kozume:你之前不认识小夏,每次都说是“那个姑娘”

 

 

Kozume:体育馆见吧,翔阳今天在海边试沙排。

 

 

孤爪研磨看到影山飞雄那股气喘吁吁的样子,大概就知道他在急什么了。恋人的伤,十几年前的飞往别的国度之后再无音讯。失去一年他的消息,他忘记的太多,就会恐惧的越来越多。

 

 

“抱歉前辈,我是想来问日……(向那个呆子)”

 

“翔阳什么也不知道,你恢复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

 

“不过…关于日向”

 

 

“翔阳也曾经不敢面对你,在你见到他第一次。”

 

他在不到一年的高中生活里,看到了许多次哭泣的日向翔阳。因为比赛不甘而落泪的,身体出现问题疼痛开始折磨的,他们之间吵架难受的。影山飞雄见到脆弱的恋人很多次,每次他都只会抹掉眼角的泪水,再把他要揉进内心深处一样。

 

 

他们的吵架很多都是日向示好的,每次橘子脑袋在他面前晃悠两圈,影山飞雄就投降了。没办法,真的生气没办法持续太久。

 

 

 

日向翔阳见到他的第一次是怎么样的呢?他开始回想推开体育馆的时候。那只飞的更高的乌鸦好像静止了,在看到他之后眼神里的惊恐让他开始疯狂的扇动翅膀妄图离开。排球网拉住了他的自由,也让他和自己有了真正接触的机会。

 

 

他想跑,这是影山飞雄没回想起曾经时候就有的感觉。

 

 

“但是翔阳很有趣,对吗?”

 

“他在用他的办法去接受你。”

 

高中时候日向给了他足够的爱让他觉得世界都可以拥有,到现在依旧如此。只要日向站在那里,他的笑容,他的一举一动都可以牵扯着自己的心。

 

也是如此,才会想要抓住他,抓住他这座影子做成的山丘上的太阳。

 

 

“哥哥可是很担心影山哥哦。”

 

日向翔阳的爱经久不衰。

影山飞雄现在知道了,所以他要去给予自己的回答。

 

“谢谢”

 

12.

 

 

日向翔阳惊讶于在日本还能听到葡萄牙语,更何况是呼喊名字的声音更加的熟悉不过。

 

说不想念沙滩排球是假的,他还是时不时的想玩一会,恰好这边也有人愿意接纳他的不足,也愿意在这柔软的沙子中给自己托球。

 

 

“Uma pessoa tão poderosa, Shang yangjun, você é uma Pena”

(那么厉害的技巧,翔阳君,你可惜了)

 

“Cuidado com o que dizes, meu”

小心你的后脑勺啊,伙计。

 

 

在巴西总会听到这种语言,他也总痛恨着这双腿不再配合着自己的动作。不过在和两个兄弟的啤酒痛饮之后,他就对此感到无所谓了。

 

他会是永远的强者,而只是缺了个踏板。现在这个高度,他已经足够的满意了。

 

“托的高一点就好,请相信我!”

 

“明白了。”

 

沙子比坚硬的地板要难掌握,不过这算不上什么。日向翔阳回想起自己走过的一路,什么繁华的词汇他全部都忘记了。他在接触了排球以后深深地爱上了这项运动,尽管这个世界的舞台无法再融下自己。

 

 

可你总会发光的!他想到了日向夏的笑容,孤爪研磨伸出来的手,乌野同学们的呼喊和队伍里说过的“球场的这边,都是队友啊!”和最深处,影山飞雄站在更高一层楼梯上的样子。

 

你这家伙,不要停啊,太快让我追上去会很没有成就感啊!

 

 

球应声落在了对面的沙滩上,而接受他的依旧是那块柔软的沙子。

 

" dia para você, idiota."

 

谁会学了葡萄牙语,还要骂我呆子呢。日向翔阳回头看到跑来的人,他的声音比风声还要大,都要刺破自己的耳朵了。

 

 

没有刹住车,他们都双双落入了沙子的怀抱。这让日向开心的笑了,他看着影山飞雄那副窘迫的样子和高中时候能对上的噘嘴表情。

 

他敢确认,他找回爱的人了。

 

13.

 

 

日向翔阳不用猜就知道这个人一定恢复的差不多了,被撞得有点疼痛的腿被他扶住。那种看宝藏一样小心翼翼的样子多久没有见过了,他去抚摸那个想念已久的脸颊。又觉得旁边有人显得太过于羞耻,拍了拍把他推开站了起来,甚至有点晃悠。

 

撞猛了,有点疼。

 

 

等他抬头想要分享喜悦的时候影山已经开始皱眉了,他敢确认面前的小孩又要因为一些不太大的事情开始生气并且开始叨叨自己了。

 

 

“你这家伙,倒是抱怨啊!!”

 

为什么要独自的痛苦,为什么不会抱怨。影山飞雄想说的太多,他又在没有原因的开始生气。日向翔阳独自的走了好几年,他们没有极度的坚强,日向为了放下除了复健吃饭就是睡觉。

 

他在巴西每一场暴雨的膝盖疼痛他不知道,他在病床上流泪他不知道。影山飞雄一味的蒙蔽过去自我,让他完全丢失了日向翔阳从高一到现在的十年。

 

 

 

如果我们都可以逃脱。

 

影山飞雄后悔的十几年,在每一日的煎熬。直到回归宫城县落在那片再熟悉不过,和日向翔阳跑过无数遍的路道时,他还是无意识的感受到了孤寂。

 

可这比不上什么,日向翔阳消失的每一年,身边的朋友都几乎打听不到他的消息。除了及川彻,似乎所有人都认为那个才有一米六几的小橘子彻底蒸发了。

 

 

 

 

或许他们的孤独都是一场旅行,日向和他都背着大包小包的前行。

 

日向的苦楚他是永远都不会感受清楚的,及川彻回国时候也尝约他喝酒。最终以运动员保护身体为由换成了菠萝汁,也因此勾起两人来说都不太美好的回忆。

 

 

“为什么要抱怨?”

 

因为我的错失,我忘记了你,很重要的搭档,伙伴,恋人。

 

 

“影山不是也没有履行我们的约定,早早退赛了吗?”

 

我忍受不了这份孤寂,于是我在状态最不好的一年准备开始寻找你。

 

 

“我们早就打平了,你个笨蛋”

 

影山飞雄听到了自己哭泣的声音,与海浪击打在礁石融为一体。他感受到来自内心深处的一股暖流,日向翔阳真正的打开了他心里的牢笼。

 

 

他终于看到了梦中那个影子的真实面目。

 

 

他失去许久的爱人。

 

 

14.

 

“所以说,要来一个吻吗?”

 

“你说即为我所想。”

 

白日将不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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